空山

好峰随处改。

请让我愉快地生活(一)

  

  





金光瑶躺棺材里十年后重生回穷奇道截杀之前的故事,重度ooc,画风清奇。

 

01

 

金光瑶是真的烦了。

 
 

他刚死那会儿还是很害怕聂明玦的,毕竟跟这样一个疯子,呆在同一方狭小的空间里面,承受着他无尽的怒火。哪怕他已经做了很多年高高在上的仙督,也不太能适应这种处境,平心而论,仙门百家的人再怎么鸡贼难缠,那也是理智尚存的活人,而他这位好大哥早已经神智全无了。

 
 

不过天长地久有时尽,此恨绵绵无绝期,金光瑶用自己的人生来诠释了这句诗——其实也不太对。一年两年,乃至十年,金光瑶渐渐的习惯了他这位好大哥时不时的发疯,而在他不发疯的时候,金光瑶就捧着自己的灵识,安安静静地思考人生,哲学家观察天地,他条件所限,只能观照自己,而他回味自己这一生的时候,也就发现,自己确实还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。

 
 

虽然说人生的苦痛有那么多,在感情上饱受挫折的他,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,但是显然他的工作卓有成效,只是可惜了,瞭望台在他死后估计要荒废了,宏图霸业转头空啊,尔曹身与名俱灭,不废江河万古流,这种秦皇汉武一般的功绩,后人可未必愿意帮他勉力操持。

 
 

人活一世,能留下的无非就这么点东西。哪怕留不下…也无所谓,他看开了。

 
 

金光瑶决定了,虽然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没有下辈子,如果但如果真的可以重来一回,他再也不要搭理这些人和事。就是可惜了苏涉,如果真能重来一回的话,他不会让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,死得那么憋屈。可能上天也听到了他这么一点小小的叹息,等金光瑶再眨眼的时候,他发现,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棺材里了。

 
 

02

 
 

金光瑶和蓝曦臣并肩走在一片金星雪浪里。

 
 

蓝曦臣轻怜地抚了抚花,转身对他说:“阿瑶,我看你从刚才便不发一言,可是有何心事?”

 
 

金光瑶:你要是突然从躺了十年的棺材里出来,恍惚间一扭头就看见将自己一剑穿心的人,震惊之下也只会失语的。

 
 我今因病魂颠倒,唯梦闲人不梦君。

躺了十年了,头两年他还经常想起他这位好二哥,后面也就不怎么想了。无他,仁至义尽而已。当年的殷勤小意,现在想来,都没什么意义了。

 
 

蓝曦臣总觉得三弟不太对劲,从刚才饮茶时就神情怔愣,不似往常灵动。

 
 

而他们俩都没明白的是,金光瑶现在的状态,用佛门用语解释,叫“看破红尘”,用现代医学解释,大概叫PTSD。

 
 

所以当泽芜君温柔地抚上敛芳尊肩膀的时候,金光瑶才如梦中惊醒一般,转身避开——那只手就在半空中僵住了。

 
 

蓝曦臣微微一滞,握着裂冰的另一只手也紧了一瞬。

 
 

金光瑶却是无心再周全体贴做小伏低了,他直言道:“我今日实在有些疲乏,须先休息一回,失陪。来日再给二哥赔罪。”

 
 

蓝曦臣温声道:“阿瑶连日奔波辛苦,是该好好休息,我送你回去。”

 
 

“不必了。”金光瑶干脆回绝,行了个礼便径直走了。

 
 

花海依旧在摇曳,蓝曦臣看着三弟远去的背影,又抚上了身边怒放的牡丹。

 
 

却是无意识地碾烂了手下的一朵。

 
 

阿瑶是从不曾如此待他的……定是食少事烦,不堪重负了。大概是他父亲又给了他麻烦差事了,真是……

 
 

蓝曦臣想得入神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——自己手心里一片芬芳泥泞。他看了看染在指间的残花,从怀中掏出巾帕,慢条斯理地尽数擦干净了。

 
 

03

 
 

金光瑶回了房,从书架上抽出札记。

 
 

原来是这一天。

 
 

金光善昨日和他拟定了穷奇道截杀的计划,要他想办法拿下魏无羡和阴虎符。随即便拟了请帖,只待今日送出。

 
 

啊,金光瑶感觉自己因为思考了太久哲学而逐渐不怎么爱跳动的心脏,正在缓缓加速——这血脉奔流的感觉,真像是迟来的青春期阿:

 
 

“金光善我艹你妈!截杀你妈!”

 
 

金光瑶想:我叛逆了,我长这么大,终于要叛逆了。

 
 

金子轩却觉得,他这个弟弟,真的太不容易了。

 
 

在荷花池边撞见弟弟迎风无声流泪痛苦万分的他大惊失色,没多想就上去问道:“阿瑶,你怎么了?”

 
 

金光瑶泪眼朦胧,心想,这山东洋葱真的太辣了…

 
 

“哥哥!”两行清泪徐徐落下。

 
 

此刻的金光瑶,病若西子胜三分,他是小白菜,他是林黛玉,他是金子轩为江厌离种的莲花池里最白的一朵白莲花……

 
 

“什么!”金子轩拍案而起,在听了弟弟受父亲逼迫要做的那些事以后,金子轩差点没气晕过去。金光瑶的添油加醋,又把金光善隐隐地黑了好几回。

 
 

“我亲自上乱葬岗接魏婴!”金子轩一挥衣袍就要走人,金光瑶赶紧拉住了他:“哥哥!父亲已派了人去扰乱魏婴心神,他很可能会在穷奇道当场失控,若是你去了有什么闪失,魏公子更要万劫不复了!”

 
 

——其实没有这回事,但金光瑶一来不介意给自己那个种马爹多扣点锅,二来也是怕兄长再次折于穷奇道。毕竟他这辈子已经不想再当那殚精竭虑倒霉催的仙督了,他哥是他钦定的啃老对象,可不敢就这么撒手没了!

 
 

金子轩看着弟弟担忧的目光,心头涌上一阵感动,他这个弟弟虽然出身低,心思却纯良,射日之征里杀了温若寒,回来以后却受了这么多苦,只敢躲在角落里哭,还冒着这么大风险把父亲的计划告知于我……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失本心,啊,真好啊,弟弟。哼,他们姑苏有双壁,云梦有双杰,偏偏我每次挨打也没人上来帮我,现在可不一样了……

 
 

金光瑶也感动:以前真是不懂珍惜,我哥这么单纯,这么好一啃老对象,我咋就给弄没了呢……

也不枉我在荷花池边吹风到略微感冒了……

 
 

“哥,我看你不如直接给魏婴和江澄传书告知此事,就说你偶然听得十分震怒,但为了魏公子的安全还是请魏公子先不要下乱葬岗,等你处理好了再给两人一个交代。”

“也只能如此了。”

 
 

金光瑶出了金子轩的书房,总觉得还有什么未想到的事——

 
 

他瞳孔骤然一缩,是了,为什么他和蓝曦臣早些时候会在一起?因为今日正是清谈会!苏涉正是在这次清谈会上撞见了金子勋这个傻逼,被他出言羞辱才下咒的。

 
 

他这辈子不想害魏婴,更不想让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受反噬。金子勋这个傻逼,总有办法让他消停,没必要折了旁人进去。

 
 

04

 
 

他匆匆忙忙赶到了正厅,此时暮色四合,众人正要开宴。他眼光四扫,正瞧见苏涉坐在一条案桌上,神情颇有些郁郁寡欢。

 
 

金子勋这傻逼看来已经气过他了,金光瑶内心一阵无语。

 
 

蓝曦臣坐在最左边的首位上,神情温雅,看不出喜怒。往日他来金麟台,阿瑶总是不离左右——这个总是其实也没总多久,但蓝曦臣觉得自己习惯了。习惯了阿瑶替他挡住那些莫名其妙的谄媚与殷勤,挡住一波波热烈的劝酒。等晚上休息时,又有阿瑶陪着秉烛夜谈。

 
 

一上金麟台,他便觉得快意许多,不再是那个端方持身,却总受束缚的蓝氏宗主。反倒处处有人体贴顾全。

 
 

可今日阿瑶不在,他吹箫无人听,抚琴无人赏,琐碎事务无人分享……还平添了一堆看他得空就热情洋溢往上凑的小家族。

 
 

他在一片喧嚣里想,阿瑶说要回去休息,我等会儿去看他好了。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,还累不累?

 
 

泽芜君正发着呆,却不想说曹操曹操到。他心里挂念着的人,一脚踏进了正厅。

 
 

果然阿瑶一醒来就要来看我的——

 
 

泽芜君的笑都已经挂了起来,却见金光瑶停在了那苏涉苏宗主面前,冲他春风和煦地笑了笑。

 
 

然后坐在了他身旁。

 
 

蓝曦臣的笑,挂不住了。
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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